美人受那天下午睡了很久才醒來，看身邊空蕩蕩，一個孩子都沒有，驚訝地問侍官：

“本宮的孩兒呢？”

侍官低著頭，不敢回答，只是說：

“娘娘，陛下用了晚膳再過來。”

美人受心裏隱隱不安，也不願意多想，乖乖吃了飯，等他哥哥過來。天黑的時候，昭玨終於過來，臉色很冷，看他乖乖坐在軟榻上，看著窗外的飄雪。叫了聲：

“絨兒。”

美人受身上穿著紫紅色的鳳袍，墨發半挽，頭上插了根碧玉簪，看起來又金貴又簡單，他難過地看著自己哥哥，還是沒忍住問：

“哥哥，你將我的孩子帶走了嗎？”

昭玨也沒說話，穿著龍袍走過去，坐在他身邊，從袖子裏拿出一卷羊皮信，遞給了他。

美人受心底有極壞的預感，抖著手拆開信，一字一句看。羊皮紙上寫著生硬的漢字，句子不太通順，大概的意思是，烏累若向此前與弟弟一起侮辱他的行為鄭重道歉，揚言自己和弟弟都反思悔過，真心悔改。另外，三個孩子他帶走了，以後也會好好養育，感謝美人受為他們生了孩子，此生他們不會再有交集，彼此保重。

昭玨不準烏累若寫用孩子換地的事兒，烏累若也不想提，覺得惡心。美人受看著那封親筆信，手抖得像篩糠，整個人都不好了，崩潰道：

“我的孩子呢？”

昭玨冷著臉道：

“朕讓他向你道歉了，你以後也不要再想那些事兒，放下心結，就好好和朕在一起。”

美人受還是問：“我的孩子呢？”

昭玨看著他臉上的淚痕，於心不忍，還是說：

“絨兒，你有沒有想過，他們本來就是匈奴人，若你將他們從小帶在身邊，他們長大後如何在匈奴立足？放他們回去就是最好的，等那幾個孩子長大了，自然也會回來見你，朕到時候絕不阻攔。”

美人受還是道：“哥哥，我的孩子呢？”

昭玨看他又要犯病了，輕嘆著抱住他，安慰：

“不哭了，不哭了，梨兒也是你的孩子，朕明天就讓她過來陪你。”

美人受嗚咽道：“你們好狠的心啊，那是我生的孩子啊，你們怎能不經過我同意就搶走啊……你們說搶就搶，我到底算什麽啊……”

到底算什麽，是沒有任何權利的奴隸，羊圈裏的小羊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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